在这个寂静的夜我再一次失眠了,心中莫名的烦躁,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ID为“唐艺”的人给我发消息“睡了吗?”
“本来睡着了,被你的消息吵醒了。”
“谁信你啊,我睡不着,陪我聊天。”
“你都没说你是谁,我凭什么陪你?”
“刚刚还一起抽烟喝酒,回头就把我忘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我明知道她就是四号,可是我忍不住贩个剑。
我放下手机打算去阳台抽根烟再陪她聊聊,可她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听着有些刺耳的铃声,我按下了接听。伴随着她有些慵懒而又迷人的嗓音响起,心里抽烟的欲望似乎不是那么强烈了。
“这么晚不睡觉打什么电话?有事说事,我可困了。”
“哎呀,刚才看你说起你前女友的时候那表情我就觉得有故事,结果好奇的睡不着,你给我讲讲呗!”
“这种故事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说说嘛,不说我睡不着。”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懂男人,软糯的嗓音让人很难拒绝她的一切请求。“那就等我抽根烟,抽完了再讲。”“行,那我等你!”等这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好像有一丝违和感,似乎不久前她才说过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等人。
我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阳台,小区里只剩下几家的灯还未熄灭,从中透出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并不是过得最苦的,至少我身上没有家庭的负担,也没有作为丈夫或是父亲的责任。夜,微凉,我的心也凉,空气中弥漫的烟幕遮挡了视线,能看到的只有脚下的一条路,别无选择。
我将燃尽的烟蒂扔出窗外,长叹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手机,电话一直通着,她也没有催我,始终安安静静的等着我抽完一支烟给她讲那个老掉牙的故事。这一次,我的心平静得有些让我自己都难以相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小事,电话那头似乎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故事结束了,我的心毫无波澜,倒是唐艺的嗓音呜咽了:“你怎么这么惨啊!我以后都不敢说你了……”
“我从来不认为我的经历是别人可怜我的理由,你保持原状就好。”
“不行,你都这么惨了我还说你怎么行。不就是个女人嘛,姐姐我陪你度过难关!”
“我也没难关……”
“口是心非的男人我见多了,少跟我装……明天我去找你!”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次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打开窗户感受着深夜的风吹拂在脸上的清凉,小区里的灯几乎全熄灭了,只剩下忽明忽暗的路灯闪烁。要说我从前畏惧这种寂静,现在我享受寂静。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享受多久就被万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以为又是唐艺,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怒道:“有事到早上再说,大半夜的别烦我!”结果耳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对……对不起,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今天早上救了我们……”这一刻我愣住了,开始努力回想与早上有关的事,同时思考是谁打来的电话。片刻后我终于想起那个被周淼带来的小姑娘秦悦。
我立马换了一种态度道歉道:“原来是秦悦啊,不好意思啊刚才认错人了,语气重了些。”“我……我还以为浩哥你心情不好呢……明天我把车送过去吧。”“不就一辆车嘛,晚几天也没事。”“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要开学了。”听到这我也难免在心里感叹时光的流逝,一晃几天过去了。
挂断电话后我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砖上,仰望着天上隐约可以看见的星星。从小时候起我就坚信天上总会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星星,总有一天我会在浩瀚的星空中找到它。与林洛相恋时我最爱的就是她的眼睛,她的眼里似有亿万星辰,我想在里面找寻属于我的那一颗。叶璃离开前失落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星光闪烁,每当她的身影在眼前重现时我都想仔细的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我认为人生在世想要活的舒服就不要太执着,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强行留住也只是徒增烦恼。所以当年林洛离开时我没有挽留,叶璃被带走时我也没有反抗。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掩耳盗铃,可是得过且过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
有时候看人看得多了也就成了专家,我之所以愿意帮助唐艺,是因为我透过她风情万种的眸子,看到了她的纯真,那洁白无瑕的灵魂,所以我相信她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个职业,她的本质也是一个好姑娘。
关于叶璃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声对不起,我没能在正确的时间发现她对我真挚的感情,也没能给她想要的回应。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就此沉寂,她不是那种甘于被家庭束缚的女人,我能预感到她结婚那天绝对会有一场风暴,否则她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叶璃。
夜封说的是对的,忘掉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其他女人,也许他也是用这种方法把李芸从他的记忆里抹去,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少会想起林洛。对于她,我只有深深地无力感,我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生活,没有能力得到她父母的认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跟我私奔了一年,这一年她从一个富家千金变成了生活拮据的人,我能敏锐地感受到她在消费时的束手束脚,也许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我这个无能的人……
我把手里未抽完的烟连同烟盒一起扔出窗外,新的生活即将到来,我也应该用全新的状态来迎接。至少应该先把烟戒了。
我拿起手机打给夜封,本以为他已经睡了,可待机音不过响了一声他就接起了电话,属于他独特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大半夜不睡觉找我做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在你心里还有没有李芸这个人……”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以及开关门的声音,他应当是从卧室走到了客厅,过了许久他才有回复:“虽然猜到你会找我,但没想到一上来就问这么过分的问题……”他顿了顿,清了清喉咙:“挺好了,对于我来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李芸很重要,但是我也不会再因为想她而干涉到正常的生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关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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